陈赓在党内可是个活宝,大家都特别喜欢他。他的性格在将军堆里特别显眼,爱说爱笑,风趣得很。不过一干起工作来,他可一点都不含糊,认真得不得了。他做事很有分寸,该紧的时候紧,该松的时候松,什么时候该干什么,心里门儿清。
【陈赓身体陡转直下】
陈赓看上去体格强壮,但婚后傅涯才真正了解他身上留下了多少伤痕。在会昌那场激战中,他身中三枪,膝盖的筋腱都被打断了。
在胡山寨的那场战斗中,他的右腿膝盖受了重伤,经过治疗虽然腿保住了,但从此留下了无法治愈的残疾。他的腿部肌肉严重萎缩,变得非常瘦弱,走路时总是一瘸一拐。即便在解放后,他依然没有停下脚步,继续奔赴战场,从朝鲜到越南,艰苦的环境让他的伤势不断恶化,病痛也时常反复发作。
1957年之前,陈赓还能勉强忍受身上的伤痛。然而,到了1957年,由于工作压力增大,他的伤情开始恶化。那年二月,他前往南方进行工作检查,同时沿途考察地形。到了三月中旬,他又从上海启程,对沿海岛屿进行了实地勘察。
那天晚上,他累得实在撑不住,在卫生间里摔了一跤,可他根本没当回事,爬起来接着干活。四月份他回了北京,到了六月份,又马不停蹄地跑到广东和福建,继续搞他的军事勘察工作。
那年9月,陈赓带着一支军事代表团前往苏联考察,10月返回北京后,他又南下参与了一场海陆空三军协同的大型军事演练。
这一年,陈赓始终忙个不停。从上海回来后,傅涯就注意到他的气色不太好。陈赓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身体快撑不住了,他对傅涯说:“我可能顶不住了。我得请个假,以后只能上半天班了。”傅涯听了很意外,因为丈夫一向把党的工作放在首位,从不叫苦叫累,今天却主动提出请假,看来他是真的累坏了。
回家后,尽管他嘴上那么讲,可实际干起活来一点不含糊,事无巨细都得亲自盯着。
某天深夜,陈赓在听取一个刚结束国外访问的军事代表团的报告,朱德、贺龙和聂荣臻也都在场。这个会议从早上持续到下午一点多才结束。
傅涯对他们健康十分忧虑。当天下午,空军副司令员前来汇报工作,等到夜幕降临,陈赓明显察觉到身体不适。他急需调整状态,便让傅涯陪同外出散心。恰逢怀仁堂送来两张戏票,傅涯请好假后,陪他欣赏了一场演出。
第二天早上,军工的同事和陈赓边吃早饭边聊工作,聊了好长时间。陈赓越来越觉得身体有些吃不消。傅涯刚去上班没多久,就听说陈赓生病了。她赶紧回家,一进门就看到陈赓躺在沙发上,呼吸有些困难。
好在陈赓的小儿子知涯才两岁,就察觉到了不对劲。他感觉到爸爸在哭,赶紧跑去叫保姆和司机。等大家赶到时,才发现情况有多危急。陈赓已经倒在地上了,脸上全是冷汗,司机老赵马上给北京医院打了电话。
医院紧急派出一支抢救团队,医生检查后发现陈赓的脉搏和血压都无法测出,初步判断是心脏出了问题。彭德怀等领导得知消息后,都火速赶到陈赓家中,关切地查看他的状况。
好在救治还算及时。陈赓在医院待了三个月,身体才慢慢恢复。医生建议他继续调养,为此专门安排了一名护士全天候照顾他。
陈赓在北戴河休养了一阵子后,回到北京就急着要工作。医生给他做了体检,向中央请示后,同意他每天短时间工作。但陈赓一忙起来,就把医生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,结果旧病复发。
【来到上海养病】
某天,一个国防科研项目计划在离北京市区20多公里的长辛店进行试车,他得知消息后执意要去现场。那天清晨,他接连接到了两通电话,分别来自中央军委办公室和中央保健部门,两方都坚决反对他前往,并叮嘱傅涯务必阻止他。
傅涯温和地劝他:“长辛店那么远,大家都担心你身体出状况,安全起见,还是别去了吧。”但陈赓坚持要去,傅涯心里不安,只好给保健部门打了个电话,让他们多留心,以防不测。
就在这当口,陈赓回来了,一进门就气呼呼地嚷道:“傅涯,你去报告吧,就说我平安无事地回来了。”经过这次休养,他倒是很少再犯病了,可胸口总是时不时地疼,每次疼起来就用手揉胸口,日子久了,他穿的衬衫胸口那块地方都被揉得破了个洞。
1959年五六月间,他再次突发心肌梗塞,中央军委随即作出安排,减轻他的工作任务,以便他能够集中精力接受治疗。
起初,领导找他谈话,建议他退到二线工作,陈赓心里不太接受,回到家还跟傅涯发牢骚。
陈赓在政治和工作中始终保持着严格的态度,但对自己的健康状况却从不放在心上。有一次,保健部门特意请来苏联专家为他检查,专家告诉他,虽然不能再去前线部队任职,但在司令部里继续工作还是没问题的。
他听到消息后特别高兴,回到家就兴奋地对傅涯说:“今天苏联专家给我做了检查,说我还能继续在司令部工作。”
1959年,国家提出让干部到基层去锻炼,傅涯主动申请参加。她先询问了陈赓的想法,陈赓经过深思熟虑后表示支持。其实陈赓更希望妻子能留在自己身边,但当初结婚时他们就约定互不干涉对方的工作,因此他最终选择了尊重傅涯的决定。
两人说好每两周通一次信。每次收到傅涯的来信,陈赓都高兴得像个孩子,把信翻来覆去读好几遍。
1961年,他的心脏病越发严重了,虽然嘴上说没事,但心里其实很清楚情况不妙。
新年刚过没几天,他就住进了之前苏联专家住的地方。等那些专家搬走后,陈赓住了进来,经常在院子里溜达。傅连暲总念叨院子太窄,散步不舒服,风一吹就呛人。
没过几天,上海市委的同志来电,邀请陈赓去上海调养身体。陈赓正好也想休整一下,身边的人都建议他去个暖和点的地方,最初考虑的是广州,不过他最终还是决定去上海。
这次他本计划独自前往,没打算带上傅涯。但组织部长安子文知道后,给傅涯在上海安排了任务,结果一家人都随陈赓到了上海。
在战火纷飞的岁月里,陈赓曾在此地秘密进行革命活动,那些经历至今仍深深印刻在他的记忆中。在火车旅途中,他还不忘向孩子们讲述自己的往事。他告诉孩子们,火车在过去是富人们的专属交通工具,而他们那时只能负担得起最普通的三等车厢。
后来他又聊到一件事,说在去天津的火车上,国民党军官钱大军一眼就认出了他。回忆起这些往事,陈赓心潮澎湃,深深体会到革命成功的艰难。
他们一伙人到了上海,就在丁香花园安顿下来。那是一座两层的楼房,陈赓和傅涯住在楼下,孩子们和秘书则住在楼上。
这个地方虽然条件不错,但上海经常下雨,冬天又潮又冷,确实挺难受的。他们吃的也不错,不过陈赓总把菜里的肉挑出来不吃。那时候国家正困难,毛主席和周总理都不吃肉,所以他也不吃。
上海有不少陈赓的老朋友,大家都想去看望他,可医生怕影响他养病,不让见客。有一回,龚澎想找他,结果没见着,就半开玩笑地说:"咱们这位大司令现在架子不小,连我们这些普通朋友都不搭理了。"陈赓听说这事后,马上让傅涯跑一趟,向龚澎解释清楚,还特意请她有空来家里坐坐。
当时宋庆龄正好在上海,听说陈赓病得不轻,就主动打电话关心他的情况。过年那会儿,她还特意请他们一家到自己家里吃饭聚会。
在上海那会儿,傅涯每天起早贪黑忙着上班。陈赓独自在家觉得闷得慌,琢磨着不如出去搞点社会调查。有一回,他趁人不注意,连拐杖和急救药都没带,悄悄溜出了丁香花园。
大家都在焦急地四处寻找他,傅涯听到消息后,立刻赶回家拿了拐杖和急救药品去追赶。陈赓一个人待久了,也想出来透透气,坚持要在外面走走。他先是进了一家电机厂,和工人们聊了会儿天,接着又去了一家餐馆,问了问菜价。
傅涯在他身旁劝他保重身体,早点回去。他却满不在乎地回应:“这座城市这么大,难道还能让我陈赓出事不成?”
后来,傅涯叫来一辆三轮车,带着大家出发。坐在车上,陈赓跟车夫聊起了日常生活。听完车夫的讲述,他深有感触地说:“老百姓的日子确实不一样了,比我以前在上海的时候强多了。我得亲眼看看实际情况,不能光听别人说。”
【陈赓看到一份文件:我还没死,他们是成心的】
住在丁香花园时,陈赓总想找点事做,他认为只有做点什么才能不虚度光阴。有人劝他安心休养,但他摇摇头拒绝了。
面对疾病,就像上战场,别被它吓倒。只要你敢于正面硬刚,坚持斗争,就一定能打败它,彻底把它赶跑。
陈赓接过文件,笑着翻阅,看到最后一页时,忍不住质问:“这份文件在北京就该给我看,怎么拖到上海才送来?”秘书在一旁怯生生地解释,可能是担心首长的健康。陈赓情绪激动地打断他:“我还活得好好的,他们分明是故意的!”
大家其实都是出于对陈赓的关心。总参谋部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,决定暂时不向他透露实情。然而,上海警备区的副司令员并不清楚陈赓的病情,也不知道总参的这个决定。他一听说陈赓到了上海,就立刻把军委的通知送了过来。
陈赓向来很看重实战经验,看到这个通知时,他其实挺高兴的,总算有事情可以忙了。
他对自己的病况并不清楚,多次发病后,身体状况已非常糟糕。但总结作战经验需要回顾过去,这又是个费脑筋的活儿。傅涯担心陈赓的身体,就去问了医生。陈赓跟医生说,可以让秘书帮忙写下来,医生这才勉强同意。
医生点头同意后,陈赓整个人都精神焕发,仿佛重获新生,浑身的疼痛也神奇地消失了。
在接下来的几天里,陈赓和秘书一起回顾了过去的辉煌岁月。秘书根据陈赓的叙述整理了一份记录。陈赓仔细阅读后觉得不太满意。傅涯回来后对陈赓说,她觉得秘书的写作没有准确传达出陈赓的想法。
傅涯提出了中肯的看法,认为秘书缺乏你的作战经验,可能无法准确把握你的想法。等您身体恢复后,还是由您亲自执笔比较合适。
陈赓激动地站起身,决心亲自动笔。这时,傅涯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,她原本打算等陈赓身体恢复些再提此事,却一时疏忽忘了他在重病中。她的话无意间点燃了陈赓的热情,从此他的笔便再未停歇。
他白天黑夜不停地写计划、查资料,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,他越写越有劲,完全忘了身上的病痛,整个人都投入进去了。不过,这份重要的工作也让陈赓压力很大,让他的病越来越严重,好几次都感觉心脏疼得厉害。
警卫员让他休息一下,陈赓却好像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,回答道:
“我剩下的日子恐怕不长了,就让我多干点活吧,你们和蒋医生别太限制我了……”
傅涯端着茶水和报纸走进来,陈赓却完全沉浸在写作中,连妻子站在面前都没发觉。傅涯看着他专注的样子,心里不是滋味,轻声劝道:"别太累了,歇会儿吧。"
那天小儿子冲进屋,要陈赓帮他脱衣服。陈赓刚抓住袖子,突然感觉血液直冲脑门,瞬间脸色煞白,全身冒冷汗。他立刻叫孩子去喊妈妈。等傅涯赶到时,陈赓已经恢复了正常。
那天夜里,陈赓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不舍,心里惦记着尚未完成的作战总结,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来完成它。
清晨六点,陈赓突然被胸口一阵剧痛惊醒,额头布满冷汗。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遭遇心绞痛的折磨。前几次他都挺了过来,但这次却没能扛住,这位赫赫有名的将军就此离世。
陈赓突然离世,家人难以承受这个打击。妻子和孩子围在床边,一遍遍呼唤着他,但陈赓再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应他们。
1961年3月16日早上8点45分,一代名将陈赓走完了他忙碌的一生,与世长辞,留下悲痛欲绝的妻儿。他的妻子傅涯始终牢记丈夫的临终嘱托,在整理完他的遗稿后,请几位同志协助修订,最终出版了《陈赓日记》。傅涯动情地说:"这样做,也算是弥补了一些我生前对他照顾不够的遗憾。"
《陈赓日记》一问世,就引发了广大读者的强烈反响,许多老战友都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,陈赓那亲切的面容和爽朗的笑声仿佛就在眼前,让人久久难以忘怀……

